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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权保护之修理、重作、更换和恢复原状请求权，这是《民法典》第237条的规定，造成不动产或动产毁损的，权利人可以依法请求修理、重作、更换或者恢复原状。民法典的该规定将修理、重作、更换和恢复原状请求权作为物权保护的救济措施具有中国特色，在大陆法系的其他国家或地区的立法上并不多见。
首先，尽管修理、重作、更换和恢复原状请求权可以作为物权保护方法，但其性质不属于物权请求权，而应当属于债权请求权，这从《民法典》第196条关于不适用诉讼时效规定的请求权的情形不包含修理、重作、更换和恢复原状请求权可以看出。
其次，关于修理、重作、更换和恢复原状之间的关系问题。一种观点认为，修理、重作、更换不是恢复原状，恢复原状应当是修理、重作、更换以外的其他方法。另一种观点认为，修理、重作、更换属于恢复原状的具体方法，恢复原状属于上位概念，而修理、重作、更换属于下位概念，修理、重作、更换本身即为恢复原状所涵摄，如果经过修理、重作、更换能够达到恢复原状的效果，即为恢复原状。
第三，恢复原状请求权的适用应当具备可能性、必要性和合理性，如果恢复原状不可能，或者不必要、不合理，就不应当支持恢复原状之请求。所谓的不可能，包括事实上的不可能和法律上的不可能，比如水泥和黄沙已经结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即发生添附之情形，恢复原状事实上已不可能；比如无权处分动产或不动产已经由第三人善意取得，则恢复原状在法律上已经相对不可能。另外，恢复原状必须是必要的且经济上是合理的，但是对于具有观念价值和感情价值之物，应当适当放宽恢复原状请求权适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的判断标准，比如具有人身意义的特定物、以及抢救和治疗因侵权而受伤的宠物等情形，只要恢复原状的费用不会过分影响侵权人的生计，即使恢复原状的费用高于原物自身的价值，也不应当因此而否定其存在必要性和合理性。
第四，如果侵害人不按照法院指定的期间进行修理、重作、更换或恢复原状的，而受害人有这方面相关专业能力的，法院可以裁定由受害人自行进行修理、重作、更换或恢复原状，所需费用由侵害人赔偿给受害人。另外，除了法院有权指定外，我们认为，按照大陆法系立法通行规定或者解释，恢复原状请求权人也应当有权向侵害人指定恢复原状的适当期间，期间届满侵害人没有恢复原状的，权利人有权拒绝恢复原状，侵害人也不得再行主张以恢复原状的方式承担责任，权利人有权主张替代恢复原状的损害赔偿。
第五，如果修理、重作、更换、恢复原状不足以弥补受害人所遭受的损失的，受害人仍然有权主张损害赔偿请求权。
第六，关于《民法典》第237条规定的有权行使修理、重作、更换、恢复原状请求权的权利人。所有权人、用益物权人、担保物权人、破产管理人和遗产管理人应当属于该条款中的权利人，这一点好理解。而对于基于债法关系的占有人、善意占有人、恶意占有人，则无权以物权保护方法要求侵害人修理、重作、更换、恢复原状，但可以依据占有保护的规定请求侵害人排除妨碍、消除危险、赔偿损失。另外，对于基于人身关系的占有人，比如基于监护、亲权等关系占有被监护人的财产，监护人为了履行保护被监护人合法权益的职责，有权以被监护人的名义要求侵害人修理、重作、更换或恢复原状。
作者：林福明律师 京师律师事务所遗产继承法律事务部主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