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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符合法定形式要件的遗嘱一定无效吗？尽管遗嘱属于要式法律行为，尽管《民法典》继承编第1134条至第1139条对各种遗嘱类型规定了各自的形式要件，但是对于不符合法定形式要件的遗嘱效力，《民法典》并没有明确规定。不符合法定形式要件的遗嘱，也可以叫作遗嘱的形式瑕疵，我们认为，只有遗嘱的形式瑕疵严重到无法认定遗嘱是遗嘱人的真实意思的程度时，才可以认定遗嘱无效。
首先，关于遗嘱的形式类型，既然法律已经进行了明确规定，立什么形式的遗嘱，遗嘱人只能在法定的遗嘱形式类型中进行选择，而不能采用法定遗嘱形式之外的其他形式订立遗嘱，比如采用电子邮件方式立遗嘱、微信留言方式立遗嘱等，这些遗嘱形式尽管在现实生活中已经很容易实现，但是并不在目前法律规定的遗嘱形式类型中，会被认定为无效遗嘱。
其次，《民法典》继承编第1143条是关于遗嘱无效情形的规定，该条款并没有规定不符合法定形式要件的遗嘱无效。该条文一共4款，只规定了两类遗嘱无效的实质要件，一类是因无设立遗嘱能力导致的遗嘱无效，另一类是违反遗嘱人的真实意思表示而导致遗嘱无效，并没有把不符合法定形式要件规定为导致遗嘱无效的情形。
第三，法律对不同形式遗嘱的要求不同，形式瑕疵的表现不同，对遗嘱效力的影响也不同。可以说，绝大多数的遗嘱人并没有法律专业背景，更谈不上熟悉法律对遗嘱形式要件的具体规定，法律对遗嘱形式强制的规定，是为了保障安全，为了尽可能确保遗嘱反映遗嘱人的真实意思，但如果过分强调遗嘱形式强制，将导致很多确实属于遗嘱人真实意思的遗嘱被认定为无效。
第四，存在形式瑕疵的遗嘱，不等于不是遗嘱人的真实意思，他可能就是遗嘱人的最终遗愿，比如日期不全的遗嘱，只要能够证明该遗嘱的真实性，遗嘱的内容是遗嘱人的真实意思表示，该遗嘱系目前遗嘱人的唯一遗嘱或数份内容抵触遗嘱中的最后一份遗嘱，就应当认定该遗嘱有效。
总之，既然法律没有明文规定不符合法定形式要件的遗嘱无效，就不宜在解释上直接得出只要遗嘱存在形式瑕疵即无效的结论，应当结合瑕疵的严重程度、法律规定不同遗嘱形式要件的目的、有无其他证明能够补强该瑕疵、是否影响遗嘱人最终真意的认定等因素综合认定遗嘱的效力，不能机械地采取“一刀切”的做法。司法实践中，对形式瑕疵遗嘱的效力采取缓和的态度，并非对遗嘱形式强制的彻底否定，也并非否定遗嘱形式强制的积极意义，毕竟该缓和的做法终究属于例外，此种例外情形并没有产生不正义的结果，也没有达到“不能容忍”的程度。
作者:林福明律师 京师律师事务所遗产继承法律事务部主任 |
